一

　　1999年7月24日，八屆省政協主席劉楓率領7人代表團，從杭州出發赴東北三省訪問考察，途經大連、沈陽、長春、延吉、哈爾濱、大慶和黑河等城市。此行主要目的是向東北學習，與三省政協共同探討在新形勢下如何把政協工作搞得活躍一些，更好地為經濟建設服務。我隨行出訪，受到了很大的啟發和教育。主要收獲有：

    一是親身感受到東北人民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建設美好的家園，各項建設事業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我們到達的第一站是大連市。大連是東北著名的港口和工業城市，又是全國的著名風景名勝區。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整潔美麗。山上郁郁蔥蔥、不見黃土；山下綠草成茵，生機盎然。市區建有大大小小廣場20余個，廣場上有許多造型別致的藝術雕塑。市區有風格迥異各類建筑。大連曾被日本和沙俄占領過留下一些房屋，在舊城改造時他們不是一律拆除，而是有意識地保留了一部分，包括有軌電車等。大連市每年都舉行國際服裝節，服裝節在設施功能健全的會展中心舉行，而會展中心的地是利用原來垃圾場填埋起來的。會展中心利用率高，每年在這里舉行的節慶活動多達50多個。整個建設項目利用社會投資，政府沒有拿出一分錢。大連不是只在主要景區和街道搞點綠化，用以點綴點綴，而是遍及整個市區。我們在大連正值盛夏時刻，見到園林工人每天早晚兩次在給樹木花草澆水，可見維護成本是不低的。我們很有感觸。劉楓同志說得好：“他們和我們的觀念不一樣，人家在舊城改造中，拆除房屋騰出場地搞綠化、建廣場，我們是動腦筋利用這塊地蓋房子，建商場賺錢。”情況確實如此，在上個世紀末，人們對綠化和生態環境保護沒有象現在這樣受到重視。

    我們在東北，接待方沒有安排我們參觀很多工業企業，是有原因的。東北三省國有企業很多，大的如鞍鋼、一汽、大慶等，這些國企是共和國的長子，有過昔日的輝煌，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作出了巨大貢獻，但是如今是他們最困難的時期，許多企業正在改制轉型，以及受亞洲金融風暴的影響。一些企業產品賣不出去，處于半停工狀態；一些企業歷史包袱重，發不出工資，下崗失業工人多；有的煤炭企業資源枯竭、面臨轉產。森工企業原來伐木工人現在要去植樹造林。因此只安排我們參觀大慶油田。

    在去大慶途中，就見到一口口油井正在開采中。我們參觀了大慶石油科技館。據介紹，1959年9月26日，大慶3號井探井噴油，打出來第一口井，當時正是建國十周年國慶，故名大慶油田。1960年開發投產，油田面積達1000平方公里，是我國最大的油田之一，年產原油在 5000萬噸以上，連續20多年穩產高產，創造了多個世界奇跡。大慶油田成為我國工業戰線上一面紅旗。

    在科技館我們聽到了鐵人王進喜先進事跡的介紹。王進喜原是甘肅玉門油田工人，1960年奉命率1205鉆井隊到大慶油田參加石油大會戰，他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和“三老四嚴”、“四個一樣”的作風，為發展我國石油工業，摘掉“貧油國”帽子，作出了突出的貢獻，被群眾譽為“鐵人”精神。

    經過幾十年的建設，如今大慶已發展成為一座現代化的工業城市，不少新興工業在崛起。市區交通便捷、高樓林立，昔日“干打壘”的土坯房如今已變成漂亮的職工住宅區。在我們離開大慶的途中，工業學大慶和鐵人精神久久在腦海中回旋，它將激勵我們又好又快地為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獻計出力。

   二是受到了深刻的愛國主義教育。東北人民長期遭受帝國奴役和國民黨黑暗統治，在中國共產黨的英明領導下，經過艱苦卓絕的斗爭，終于翻身獲得了解放。為了牢記歷史、勿忘國恥，他們把記載屈辱歷史的遺跡保存下來，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以教育后人。我們參觀了位于大連市旅順口東雞冠山北堡壘日俄戰爭舊址。1840年鴉片戰爭后，帝國主義列強入侵中國、瓜分中國，中國逐步淪為殖民地半殖民地社會。旅順口水深港闊，是天然良港。1895年被沙俄強租，日本帝國主義也窺視旅順口，臥薪嘗膽10年，1904年爆發了一場日俄戰爭，旅順口被日寇從沙俄手里奪去。在這場戰爭中，日俄強拉中國民伕為其修筑工事，殺害中國平民2萬多人，后人在山上挖了一個大坑，把死者遺骸埋葬這里，稱之謂“萬忠墓”。
    在黑龍江，我們又參觀了位于黑河市以南70公里處愛暉紀念館。1858年沙俄以武力相威脅，強迫清政府簽訂璦琿條約。當時規定在江東64屯境內仍歸中國管轄。沙俄先租借后強行占領，還把中國境內民眾趕盡殺絕。愛暉紀念館就是記錄了這段屈辱血淚歷史。它教育我們要居安思危，不忘歷史，牢記落后就要挨打，增強我國綜合國力、保衛祖國安全是我們的神圣使命。劉楓主席欣然為紀念館題寫“銘記國恥、振興中華”八個大字。 

                                     二

    在東北期間，我們受到了三省政協領導的熱情接待和周到安排，雖然省際情況各異，但是雙方都做到了無保留地親切交流，探索在新形勢下圍繞各個時期黨委的中心工作，認真履行政協基本職能，做到思想再開放一點，步子邁得更大一些，工作搞得更活一些，使政協工作更好地貼近中心、服務大局。

    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政協向我們介紹了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服務大局的做法和經驗。他們每年根據省委部署，選擇若干個全省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大問題，如社會保障制度改革、支持個私經濟發展、糧食流通體制改革等重大問題，深入調查研究，向省委、省政府提出意見和建議。還介紹了如何開好常委會、提高常委會議質量，以及組織委員撰寫提案、反映社情民意、開展視察和執法檢查等活動的做法和體會。他們認為開好常委會重在會前做好調查研究和大會發言的準備，他們對擔任政協常委的同志作了凡在本屆任期內有3次不參加政協會議活動的，建議下屆不再擔任常委職務的規定。為了發揮委員的主體作用，他們開展了“五個一”活動，即每年至少寫一件提案、反映一條社情民意、參與一次視察活動、參加一次參政議政活動和作一次會議發言，取得了較好的效果。

    劉楓同志在交流會上說，我們這次是帶著“三講”學習中提出的問題來東北學習的。一是政治協商如何實現規范化、制度化；二是民主監督到底如何搞，如何加大監督力度值得探索；三是如何提高政協工作質量、增強工作活力，在全局一盤棋中發揮政協的作用，現在納入黨委決策的精品較少。劉楓同志在會上也介紹了我省政協一些做法和體會。如常委會運用了主題與非主題相結合、通報情況與雙向交流相結合、“坐而論道”與外出考察相結合的方式，受到大家歡迎。會后，劉楓同志同考察小組同志座談時說，三省政協介紹的發揮政協委員的主體作用和開好常委會的經驗值得我們學習和研究吸收。他強調，政協委員是政協工作的主體，充分調動政協委員的積極性，發揮政協委員的作用，是做好政協工作的基礎。強調政協工作要在圍繞中心、服務大局上下功夫，努力形成黨委重視、政府支持、政協主動、各方配合的格局。

    在東北期間，我們還順訪看望了在東北經商的我省個私經營戶，作些調查研究，這也是這次出訪目的之一。 

    改革開放以來，浙江的民營經濟在黨的富民政策的指引下，起步早、發展快，在全省國民經濟中占有相當大的比重，是新的經濟增長點之一，處于舉足輕重的地位。據統計，至1999年底，全省已有個體工商戶164萬戶、私營企業14萬多家。個私經濟發展為安置下崗工人就業、增加財政收入，提供社會服務、促進市場繁榮，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浙江外出經商的在全國有數百萬人，在東北地區有四、五十萬人。

    當時邊貿興起，在東北邊境城市建起了一批民貿市場。浙江個私經營戶發揚敢為天下先的精神，較早去東北闖蕩市場，他們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有的只身一人，有的兩夫妻；有的能說幾句簡單的俄語，有的根本一竅不通，拿了一本小本子和一只計算器，用手比劃和老外討價還價地做起了生意。他們經營的是浙江生產的服裝、鞋類、箱包、襪子等小商品，把貨運到那里再轉手批發出去。時間短的已有三、四年，長的有十多年了。

    劉楓主席對他們十分關心，每到一地就去市場柜臺旁看望他們，詢問他們來到這里多久，生活習慣不習慣，生意好不好做，有什么困難等，并親自主持召開兩次座談會。聽取他們的情況介紹和意見，贊揚他們創業精神，為發展浙江經濟和東北經濟作出的貢獻，勉勵他們要繼續努力，把更多的浙江產品推銷出去，要遵紀守法，維護浙江產品的信譽。在座談會上，來自溫州、臺州、金華等地個體經營戶代表感謝省領導對他們的關心，他們說這里經營環境還可以，我們已經習慣了。同時反映了由于俄幣貶值致使他們在經濟上蒙受損失等問題。座談會結束后，劉楓同志還把了解到的情況轉告浙江省政府駐沈陽辦事處負責同志，希望他們平時多加強與他們的聯系，加強和當地工商行政部門的溝通，幫助他們排憂解難，依法保護其合法權宜。

    劉楓同志認為發展個私經濟是符合黨的以公有制經濟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方針，它與國有經濟的發展不但沒有矛盾，而且是相互促進、相得益彰的。應該積極鼓勵他們走出去，占領三北（東北、西北、華北）市場。他和隨行同志一起商討：為了加強聯系，可否參照政協三胞委的做法，把浙江外出經商的民營企業家代表人士組織起來，由省政協經濟委聘請他們為特邀委員，采取適當方式開展聯絡聯誼活動。（注:在這以后，各省相繼建立了一批異地浙江商會，至今已有24個，形成了網絡，由省政府協作辦負責與他們聯系，并逐步形成“浙商”品牌。）

    劉楓同志強調政協委員的活動，不應局限于一年幾次會議，應該把他們組織起來，有了服務平臺，可以走出去，請進來，加強與省內外、臺港澳和兄弟政協的交流和合作，在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中發揮積極作用。

    8月9日，我們結束了為期17天的考察訪問回到杭州。為了落實劉楓主席的意見，經主席會議決定由耿典華副主席和我牽頭，胡貴生、涂強等同志參加，成立企業家之友社籌備組。我們對被邀請參加企業家之友社的委員一一登門拜訪，征求意見；著手起草章程，辦理社團登記手續；協商理事會組成人選，制定活動計劃。經過近半年時間的緊張工作，終于完成了各項籌備工作。經八屆十二次主席會議同意成立浙江省政協企業家之友社。2000年2月21日召開了成立大會，通過了章程和理事會領導人選。除企業家委員參加企業家之友社外，還吸收了部分科技界、經濟界委員參加。同年9月，第一次以企業家之友社的名義出訪陜西、青海，受到了兩省政協領導熱情接待和歡迎，通過交流考察，促成了許多投資合作項目，建立了長期的聯系關系。雙方反響都很好，他們認為“政協工作既要有虛（指工作經驗交流），也要有實（指經濟交流合作），做到虛實結合，實現互利雙贏。”“政協要充分發揮智力密集、人才薈萃、社會聯系廣泛的優勢，把各界別人士組織起來、發動起來、發揮出來，把潛在優勢轉化為現實優勢，更好地為經濟建設服務。”我想，這既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廣大政協委員的心愿。

    難忘的東北之行，一瞬間已經過去了10年，但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之中難以忘懷，因為它推動了工作發展，有了開花結果。值此人民政協60華誕之際，我謹以此文作為紀念。